关注:悦读·潮文丨海宁最后的补缸匠

海宁市传媒中心   2023-05-21 18:04:42

“修缸补甏”这词,对于很多年轻人来说,可能连听都没听说过。可是在四五十年前,几乎每个家庭都要用到米缸、酒坛、菜甏等陶制品。因为易碎,碎了扔掉又可惜,补缸匠这个职业也由此应运而生。



(资料图片)

到了现在,这些老手艺人基本只存在于酱厂、酒厂。海宁裕丰酿造的张关金是如今厂内,也是海宁范围内仅存的补缸匠。“叮叮当当”四十余年,他用手中的铁锤和铁锥,奏出了怎样的旋律?








19岁起学习补缸

经手数十万个醋缸酒坛

“成堆的酒坛,坛子是空的,一个个张着圆形的口,横起来叠着,打底的一层大概有四五十只,高一层少几只,愈高愈少,叠成一座一座立体的等边三角形:恰像是埃及古国的金字塔。酒坛外面垩着白粉,衬托在碧琅琅的晴空下,颜色常是非常的鲜明愉快。要是凑得巧,正赶上修坛的时节,金字塔便撤去了,随地零乱地摆着,可是修坛的声音显得十分热闹,——那是铁器打着瓷器,一种清脆悠扬的音乐般的声音:叮当,叮当……”

这是柯灵先生在散文《酒》中对“修缸补甏”场景的描写。不过,有别于散文中的描写,“修缸补甏”实际上是一门苦行当,不仅风吹雨淋,而且非常枯燥。

今年61岁的张关金已经补了40多年的缸,一柄小铁锤、几只铁锥就是他全部的行头。据他所说,在他19岁的时候,那个年代工匠是个很吃香的职业,人们都觉得有门手艺在身,不怕没饭吃。他也拜师学习了修缸补甏的本领,成为了一名补缸匠。

刚开始时,张关金的手上功夫不够好,有时会把缸敲坏,也会因此挨骂。但是他一直没有放弃,咬牙坚持了下来,努力提升自己的手艺。

“补缸是个技术活,听力和视力要好,因为找缸的裂缝,完全靠声音分辨,需要不断练习。”在张关金看来,补缸这个活除了需要力气,还需要技术,要做到“耳灵、眼尖、心细”,没有以年为单位的长时间积累,就很难能做到真正上手。

在裕丰酿造厂区,一个个毫不起眼的醋缸酒坛有着上百年的历史。1836年,诗人徐志摩的祖父徐星匏在创办徐裕丰酱园时,用的就是它们。长时间的使用难免会有损坏,每一个缸坛都已经被缝缝补补了几十年。

如今,裕丰酿造的醋缸酒坛全靠张关金一个人修补和日常维护。他平均每年都要在这里补3000个酒坛,1500个醋缸。从业40多年,他经手过的醋缸酒坛已多达数十万个

张关金说,这份活刚开始会觉得寂寞无聊,但如今早习惯,也做出了感情。







补完缸滴水不漏

精湛手艺彰显工匠精神

这几天阳光很明媚,在裕丰酿造厂里,伴随着“叮叮当当……”的敲击声,张关金在厂里的水泥地上修起了大缸。

每当遇到有损坏的醋缸酒坛时,张关金第一步都是要靠“听”。普通人听来一模一样的敲缸声,在他的耳朵中却是千差万别。

“好的缸敲击后发出的声音清脆,而如果有裂缝发出的声音就有点浑浊。”张关金说,一旦醋缸酒坛有问题就要马上修补,因为哪怕是一条很细微的长缝,一个小小的沙眼,也很可能会让里面的醋、酒变质。

在醋缸酒坛的破损处去皮,补缸人称之为开路,路开得好不好,直接关系到修补的质量,这也是修缸补甏最难的步骤。数十年来的经验让张关金眼睛不看也能精准敲缸。

在铁锤和铁锥急促的敲击声中,缸的表面迅速被击碎,表皮四处散落,一条宽一厘米,长二十多厘米左右的路出现了。整个过程持续2分钟左右,张关金大约敲了近200下

路开好了,接下去就是收缝。只见张关金拿出一根细长的铁条,用小铁锥将铁条打出两个钩做成一个铁襻,再小心翼翼地在裂缝两旁凿两个小洞,在两个小洞之间串上铁襻。铁皮上去后,把缸收紧,把整个裂缝收紧就不会裂开来了。

最后,张关金还要在刚刚开的路上涂上专门为补缸调配的树脂材料;而一些更细小的空洞,只需要开出铜钱大小的表皮,直接用树脂补漏。张关金说,只要放置一晚,经过修补的醋缸酒坛就可以再用了。

除了在裕丰酿造厂内补缸外,因为会这门手艺的人越来越少,很多时候,张关金还要跑去外地的酒厂酿造厂当外援。近两年,桐乡的一家酱菜厂就经常会邀请他去帮忙修缸补甏。

不过,张关金也表示他的年纪有些大了,等做不动了就要退休了。他说自己没有徒弟,补缸这个行业也逐渐将被历史淘汰,大概等他们这批人都老去以后,补缸匠这个行业也将随之变成历史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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